第卅六回 其其格获封郡主 小黑妞暗渡陈仓-《痞妃传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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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虽是六品平级,可鸡窝和凤凰窝可是两码子事儿。

    想来笑话,想当年她去僧王府转上一转都要挨顿板子,如今大张旗鼓的去了,非但不罚,反是给赏了。

    不过对于小猴儿来说,此举是罚是赏,见仁见智。

    待秋萍来轮值,小猴儿回头所殿换衣裳之际,遇上了出来办事的邓昌贵,他耷拉着三角眼,阴阳怪气的道着:“恭喜姑姑,贺喜姑姑。”

    恭喜丫妹。

    “何必说那放屁带拐弯儿的话?火器营是僧格岱钦的地盘儿,太后娘娘硬给我跟他捏在一块儿,你丫乐坏了吧。”猴子压根儿不拐弯,口气也全无从前之恭顺有礼,如今脸都撕破了,就算她装出花来,他看她的眼珠子里永远刻俩字——仇人。

    可这邓昌贵就是有这本事,管你怎么说,他就是一概装憋壳里头的王八,“以后还请姑姑多多照顾。”

    “好说,好说。”猴子一个坏笑,手立马朝他抄了过去,说时迟,那是快,那邓昌贵压根儿没反应过来,只觉下巴一阵针样刺痛,才要躲,那火疖子已经给挤成了火山口。

    猴子把手上连血带脓的玩意儿如数蹭到邓昌贵的肩膀头子上,万般敞亮的道:“随手而已,不用跟我客气。”

    终于,邓昌贵的万年温吞老脸变成煤黑色,只余那窜血的‘火山口’上一点红。

    在他一双三角眼的灼灼注视下,小猴儿撑着伞的柳条身子不疾不徐的没在细雨中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不过出宫

    不过出宫三日,简直像下山三年。

    只是换了一身便服而已,猴子都觉全身软的烂茄子似的,说实在的,她真他妈想闷头来上一觉,可她睡不得,只拜了山头还没拜码头,如此闹哄一番,她怎么着也得去东头儿瞧瞧。

    拣了一粒儿黄豆弧形丢掉,小猴儿拎着伞又出了门。

    这雨啊,要么不下,要么就下个没完没了,只在永巷上‘啪’‘啪’的踩了一阵水,鞋子灌包后,猴子就后悔自个儿没穿花盆儿鞋来了。

    跑了一阵吧,还兜风,丝丝凉意往脖子里头窜,不由打了好几个冷颤。

    “妈的,破天。”猴子正嘟囔着,却听前方隆宗门处,好一阵喧闹。

    伸脖子一瞧,却见几个侍卫正压着一个瘦瘦小小的玩意儿跟那喝着什么,猴子快走几步,那其中一侍卫瞧见,赶忙热情的迎了上来。

    “姑姑何时回来的?”说话的正是秦敬,如今绝对算是猴子在宫中的人。

    猴子客气的笑笑,“今儿才回来的。”

    “姑姑救命!”却听那被押的瘦瘦小小的丫头喊了一嗓子,那秦敬赶忙问:“姑姑认识这小贼?”

    石猴子再瞅瞅,有点想起来了,“哦,好像是僧王府小郡主的丫头,这是怎么着得罪你们了?”

    “呦,原来还真是。”那秦敬脸一红,赶忙回头喝道,“没听着姑姑说么,还不快点松开!”

    “瞧我这,守城都守出病来了,疑神疑鬼的,我瞧这丫头眼生,又一个人在这儿瞎转悠,以为是哪个挑夫带进来乱混的,又满嘴胡言乱语。”秦敬说罢将那地上的伞拾了起来给小黑递过去,“一场误会,姑娘千万别往心里去。”

    那小黑憋着眼泪,摸着脸上的雨水,战战兢兢的又是摇头,又是点头的,显然受了惊吓。

    小猴儿想这小丫头十有**是第一次来宫里,贪个新鲜,乱转转出个麻烦来,也没多大个事儿,也就顺口送她个人情。

    “别哭了,回宫去吧,下次别一人乱转了。”

    “谢、谢、谢……”那小黑几经结巴,还是没吭哧出‘姑姑’俩字来。

    “别谢了,待会儿雨大了,赶紧走吧。”

    那小黑踉踉跄跄的没了影子,显然吓坏了。

    彼时的小猴儿做梦都没想到,这么一个乳牙都没脱干净的丫头,竟然把这紫禁城作闹的翻天覆地,险些酿成惨剧,更为严重的是,她、天养、谷子、僧格岱钦、许许多多的人,都因为她这一举,改变了人生的轨迹。

    的确,猴子这一次轻敌了。

    插曲过罢,秦敬道:“恭喜姑姑,石兄弟如今调到火器营,大好前途指日可待啊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话,还不是亏得你们兄弟照顾着。”猴子话里有话,一副全然自家人的口吻,没有不盯屎的苍蝇,没有成坨的总要给闻闻臭味儿。

    秦敬果然很受用,直至猴子走远,他还依然恭敬的颔首。

    猴子边走边想,这紫禁城里的消息传的还真是快,她这赏才接了多大丁点功夫,都传这儿来了。

    如无意外,那东头儿八成也知道了。

    果不其然,消息比猴子早一步传到了钟粹宫,她才一进门,雨还没掸利索呢,那烟袋锅子就飞了过来,得幸,佛尔果春一个闪身拦在她身前,替猴子拦了一道,可惜猴子这命里注定五行缺爹缺婆婆,躲的了初一躲不过十五,烟袋锅子是没挨着,可佛尔果春吃痛的一个踉跄,却直接给她撞的一个趔趄,歪跪在地上。

    嘭!一声闷响。

    虽不至于撞断,可菠萝盖子八成青紫了。

    “滚!你这吃里扒外的贱人!”玉录玳的经典台词,她没说腻歪,她都听腻歪了。

    猴子起身拍拍两手心的灰,兹见那玉录玳双拳紧攥,双眉怒挑,一副雄赳赳的大公鸡模样,猴子不恼不酸,反是咧嘴笑笑,没事儿人似的道:“喳,奴才这就滚。”

    她华丽丽的‘滚’出暖阁时,又一个瓷儿杯随之阵亡。

    出宫的时候,佛尔果春送她,那挨了一烟袋锅子的肩膀明显疼的栽歪,衣服上灼烧的窟窿也露出了里面红肿的皮肤,猴子没记错的话,这是佛尔果春第一次拦了她的打。

    “咋样,过瘾吧?”猴子玩笑。

    佛尔果春却是哭笑不得,“什么过瘾,针扎似的,亏你受得了这么多年。”

    小猴儿笑不语,她绝对不告诉她,她是不知道疼的。

    “我那儿有上好的烫伤药膏和去疤的,待会儿我谴人给你送来。”

    佛尔果春笑笑,转而又一声叹息,“太后娘娘她……”

    “别废话。”小猴儿打断她,“我又不是傻逼。”

    是的,如果说这些年玉录玳对她又打又骂的,那必是有几成出自愤恨,可如今她给她擦了这么大一个屁股,她问都不问依旧‘一如从前’,要么她是疯子,或者猴子傻。

    可惜玉录玳不是疯子。

    而猴子若是再看不出来,她这辣婆婆拧着劲的护她,她就真是大傻逼了。

    雨大了,风劲了,可小猴儿却觉得格外暖乎乎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这一暖呼,大发了,一暖就暖了整整三天。

    当猴子在大雨里瞄见那明黄黄的撵时,二话不说小跑过去,借着那伸过来拉她的手力,一个蹿蹦,蹦到那全紫禁城最大最暖和的撵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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